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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处处吃闭门羹

对塔什库尔干的博物馆充满了期待。未到达时,已商议塔县第一时间去博物馆。太多的疑惑等着解答。帕米尔高原独特的地理位置、特殊的地形地貌、源远流长的历史变迁、种种神秘莫测的传说……

博物馆在县城中心位置,并不难找。两三层楼高,土黄色外表,看起来古朴简洁现代。正门紧锁,侧门黑乎乎,且一地狼藉,正在施工的样子。见不到一个人。问也没法问。

网上查,今天是开放日。搜到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人已退休两年。公开信息留一个退休两年的电话,这……。退休人员发了现在管理人员电话。联系上。告知支边去了。已经是中国最西边县城,还去支边?支到天上去啊!心有疑惑,不敢问。告知昨天还来馆开门了。没人发工资,今天不来。急切地问:明天开不开馆?电话里没好气地反问:谁给发工资?你发么?什么时候有人发工资什么时候开门!

面面相觑。严重怀疑接电话的人就是值班罢工的人。走南闯北,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好歹是一个有着深远历史的文化古城,有着3000多年的建城历史。博物馆应该属政府文化部门管吧,怎么可以这样呢?带着十二万份的疑惑与不解,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下一个目的地是中巴友谊公路纪念馆。

从喀什到塔什库尔干,再从塔什库尔干到红其拉甫关口,全程415公里。高山峻岭,悬崖峭壁,两个女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过来。并非我们多厉害,而是要感谢这条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跨境公路——中巴友谊公路,又叫帕米尔高原公路、喀喇昆仑公路、g314国道。(从喀什至巴基斯坦境内,全长1224公里,中国境内长415公里,巴基斯坦境内长809公里)。

这条路,要经过海拔7500米的“冰川之父”慕士塔格峰、公格尔雪山等高山,卡拉库里湖、布伦口湖等高原湖泊,经阿克陶县、疏附县到喀什。这条穿越高海拔雪山的现代公路,1966年动工,1979年建成。在这之前,交通基本靠走,运输基本靠畜力,“死亡禁区”、“死亡之路”。人们只能顺着地势,沿着切穿昆仑山的叶尔羌河谷东下,直抵塔里木盆地南缘的冲积绿洲。

路修成后,被公认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跨境公路,也被评为世界上十大高海拔最美最险峻的公路。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在一个山石松碎,雪崩、塌方、滑坡等地质灾害频发的地方修路,谈何容易。1000多人为此献出了生命(一说700人),几乎一公里一条生命。

当我们今天欢呼雀跃地走在这条路上,为奇峰异景感叹时,最最应该感谢的该是这些付出了生命的人吧,他们,应该被铭记,值得铭记。

纪念馆拜访。

网上查地址很难搜到。打电话没人接。边问边直接将车开了过去。门口贴了张不接待告示。没有原因。唉!不会又是工资问题吧。

2. 中国最西之国门

迫不及待向红其拉甫口岸奔去。它是塔县此行重中之重——中国最西的大门,世界上海拔(4377米)最高的大门。

宽阔的大道,明亮的阳光,高远的天空,又有,到天边的感觉。每每这种时候,我总有向着天边远去的感觉。

低海拔的河滩边,蓬蓬勃勃叫不出名字的树,一丛丛一排排,看了让人欣喜。高山脚下,并不宽广的平地,一片一片,绿绿的叫不出名字的庄稼,也让人欣喜。

荒芜里看到河流,见到绿色,几只牛羊,都会很欣喜。会,莫名的感动。那是,生命的流动,生命的颜色,生命的迹象。

雪山。草原。毡房。一一露面。一座又一座的雪山啊,出现在眼前,出现在两侧,出现在后视镜里。喜欢雪峰的子莹很骄傲地说:这些天,悬崖峭壁的独库公路走过了,酷热难当的沙漠公路走过了,现在,我们走在——雪山公路。

巨大的岩石林立着,陡峭的山峰高耸着,幽深的峡谷沉默着,阔大的荒芜恐怖着。苍凉。寂寥。可是,不害怕呀。清楚地知道,道路广阔,守卫严紧,没有生命危险。只要我们小心开车,不超速,不在转弯处停车、不在可能车多的地方拍照。

海拔4340米的高处。距最西边国门红其拉甫口岸9.1公里的地方,不能再往前行。疫情管控。路边等了等,看到某电视台摄制组的车也很无奈地停在一旁。果断掉头。

没有沮丧。我们走过,来过,见证过。这100多公里的绝美景色——沙山雪峰。高山峡谷。草原荒滩。……。撞击过我们的眼睛,震撼过我们的心灵,冲击过我们的头脑,它还将在很长久的一段日子里,甚至是一辈子,存在我们的记忆深处。在你熟知的生活空间,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跳出来,安慰你。就好像2005年7月丽江的阳光,突然会在2008年某个夏日的午后,在广州63层高的写字楼咖啡间,当为某件事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时候,那阳光突然跳出来,安抚我,温暖我……

如果可以,沿着国门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向前走,会走到哪里呢?嗯。270公里后,可以走到巴基斯坦北部地区的首府吉尔吉特,809公里后,公路终点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870公里后,是巴基斯坦的首都伊斯兰堡。只是,中巴友谊公路最危险的路段在巴基斯坦境内,那边的山石质地更松碎,塌方时有发生、巨石经常挡道。前五分钟握手谈笑的地方,刚刚离开,突然一块巨石砸下来(比尔.波特《丝绸之路》所描述)。

明知如此危险,心里仍暗暗期待。期待哪一天,可以走过去,全程走完这条新时代的“现代丝绸之路”!因为古代丝绸之路不走红其拉甫山口。红其拉甫素有“血谷”之称。氧气含量不足平原的50%,波斯语中也称为“死亡之谷”。海拔高,气候恶劣,山势陡峭,商队驮货的牲畜行走困难,人员与货物风险极高。

那么,古代丝绸之路从哪个山口翻过去呢?

3.听一个遥远的故事

公主堡,瓦罕走廊的指示牌,很醒目。来去,看得明明白白。

公主堡是什么东东?瓦罕走廊又是什么东东?

返程路过,商议。去不去呢?去吧,担心。怕好不容易走到“公主堡”,仅剩黄土一堆。土坯的古堡如果没有加以防护,风吹雨打日晒,年深日久,这种情形极有可能。若指示还不清晰明确,一片黄沙里,找不到古遗址,看不见半个人,更恐惧。

另外,走了几小时,来来回回,看到的车,加起来不超过10辆。这是在g314主道上。拐下路口,通向哪里呢?前方的路怎样?一片荒芜里,巨石林立中,深不可测。两个女孩,万一中途发生状况,手机没信号,很危险。

就这样,继续往前走,与古代丝绸之路一个最重要通道失之交臂。

瓦罕走廊是中国与阿富汗交界的地方。呈东西走向,全长300公里(广义的瓦罕走廊全长400公里),中阿两国在狭长的瓦罕走廊东端相毗邻。瓦罕走廊的阿富汗地带是1895年大英帝国和俄罗斯帝国划定的英俄缓冲区,中国最后只勉强保存了塔敦巴什这一段的帕米尔高原,这就是现今新疆与塔吉克斯坦交界以及与阿富汗瓦罕走廊交界的地区。瓦罕走廊本来全程为中国领土,奈何那时大清帝国国力衰弱,出不了一兵一马。虽提出抗议,却没有任何用。

1963年,中国与阿富汗正式划定了位于瓦罕走廊的边境线,并随即全面封闭了瓦罕走廊。如今,瓦罕走廊中阿边境线只有92.45公里,但这也是我国时刻警惕严防死守的国门要地。阿富汗位处欧亚大陆中心,历来为兵家争夺之地。美国在阿富汗战争期间,曾借口向驻阿美军输送战略物资,要求我国开放瓦罕走廊中国段,被我国严词拒绝。

作为历史上曾是中国领土的瓦罕走廊,是欧亚大陆古丝绸之路的一部分。华夏文明、印度文明、中亚文明、波斯文明和欧洲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早在公元前6世纪中后期,这里曾经是古波斯帝国(前550—前330)的极东部地区。公元前3世纪亚历山大的马其顿帝国也绕过这里去印度北部。西汉时,张骞出使西域想联合大月氏抗击匈奴,当时的大月氏也就是今天的阿富汗。公元339年,东晋僧人法显沿此道西行求佛。公元627年,唐朝高僧玄奘启程赴天竺那烂陀寺,途中经过瓦罕走廊。东归时,亦经此通道,进入今中国国境。西域佛经汉译创始人安世高(安息高)亦经此道,去古印度研究佛法。公元747年,唐朝大将高仙芝率轻骑通过瓦罕走廊灭小勃律国即今日克什米尔,重新打通丝绸之路。

从玄奘的记录看,卡拉其古河谷中的“公主堡”很可能是朅盘陀国早期的都城。公主堡的河对岸也是一座古城,叫做“乌加克布依”。这与玄奘记载的故事相似:公主居住在山上,护卫军队居住在山下。

关于“公主堡”,有一个神奇的传说。很久以前,朅盘陀国是无人荒川。古代波斯国王迎娶中国公主的队伍路经此地,遇到战乱,交通阻断,便将公主安置在悬崖孤峰,下面警卫昼夜巡守。三个月后,战乱平息,准备继续启程,却发现公主怀孕。护送的使臣惶恐不安,却查不出谁干的。一个侍女站出来解围说,是神不是人,每天中午都有一个伟岸男子从太阳中骑马而出私会公主。事已至此,回去肯定死罪。大家干脆拥立公主,就地筑城建国。公主诞下一男孩,长大后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周边纷纷臣服,后其子孙延续至今。因其祖先母亲为汉人,父亲是“日之天种”,故自称“汉日天种”。

公主堡。明铁盖山口。瓦罕走廊。在一条线上。由公主堡向前行进,过瓦罕走廊三桥,逆明铁盖河行驶十余公里,便是中外著名的明铁盖达坂。在海拔4200米的罗布盖孜沟山坡上,矗立着“玄奘取经东归古道”纪念碑。(10多年前,为央视策划的“玄奘之路”文化考察团所立。当时认为这是玄奘取经东归翻越之山口,但现今对这一说法存在质疑。)

如果沿河谷中的明铁盖河一路向西,前行不久,就是中国与阿富汗交界的瓦罕走廊。今天与瓦罕走廊接壤的中国卡拉其古河谷有多个山口,通往邻国。翻过北面排依克山口是塔吉克斯坦,穿过西边的东克克叶鲁克山口是阿富汗,南边的明铁盖山口、基里克山口通往巴基斯坦。近在咫尺。守住河谷,就控制了交通要冲,因此一千多年前峡谷中就设有要塞“公主堡”。

明铁盖山口——明铁盖达坂是帕米尔高原上地势最开阔的河谷地带,在漫长的历史时期,这个海拔4000多米的山口一直是帕米尔高原上连接东西方丝绸之路的主干道。直到近半个世纪,为了避开克什米尔国际争议区,才沿着红其拉甫河建立起现代公路,红其拉甫山口成为重要的口岸,持续千年来往不绝的明铁盖山口从此冷落下来。

关于玄奘东归究竟是从哪个山口,是不是从明铁盖山口进入今天的中国境内,一直存疑。《大唐西域记》中仅说从波谜罗川“东南行”,翻山越岭,500公里后抵达朅盘陀国(塔什库尔干县)。

近年来,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候杨方等专家,在多次境外实地考察,并结合文献资料、地图、遥感影像等综合研究基础上,根据地貌与玄奘“东南行”与“大龙池”的定位,发现明铁盖、基里克等山口皆与玄奘之路南辕北辙,唯有北面的排依克山口方位及通行条件完全符合。最终廓清了玄奘东归入境线路:达摩悉铁帝国的都城昏驮多(今阿富汗杜德)——喷赤河上游瓦罕河与帕米尔河交汇处——沿帕米尔河谷东抵波谜罗川(今大帕米尔)——从“大龙池”(塔吉克斯坦与阿富汗的界湖“萨雷库里湖”)东南行——翻越排依克山口——进入中国境内卡拉其古河谷——过公主堡——出河谷沿塔什库尔干河向北走,最终抵达朅盘陀国石头城(今塔什库尔干县)。

懊悔。一条这么重要的通道,经过但没有走进去。错过。

如果当时对这两个地方掌握了这么多的信息,冒着再大的风险也要进去。哪怕时间不够,在塔县多呆一天又何妨。当然,如果多呆一天,后面的行程因疫情管控就不可能看到塞里木湖。只是,宁愿错过塞里木湖也不愿意错过这条古道呀!

人生总有错过,更何况一段行色匆匆的旅程呢!我很快原谅了自己。毕竟,我们没有太多畏惧勇敢地走了出来,哪怕因功课没做足错过了一些东西,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从它身旁经过,知道那个位置在哪里,周边是一片什么样的天地。如果不走出来,我们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随着年岁越大,我发现,越来越容易跟自己和解了。真是一件好事。

4.距国门最近的岁月静好的村子

达布达尔村。99.6%的塔吉克族。属3000多人的达布达尔乡。位处海拔4700米的小村子。g314主干道旁。阳光下,闪闪发亮。

红色屋顶艳阳下火一样燃烧,山岩下一片片绿浪风中翻滚,围绕它们前后左右的却是——庞大的冷峻的寸草不生的山体岩石,以及山顶上洁白的雪峰。

白。红。黄。绿。蓝。那么干净又具有冲击力。像一幅色彩浓艳又纯净的油画,在空旷寂寥的高原天地里绽放。炫目。热烈。单纯。阳光火一样在头顶燃烧。被一股激情和感动催引,走了进去,走进这座安静的小村庄。极其开阔安静的一个村子呀,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屋舍俨然。绿树环绕。花果繁茂。泥沙路干净、纯粹。田地两旁就地取材的木栅栏自自然然。野花烂漫。野草茂盛。牛,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远远的山体那边,与田地相接处,一条条路,像白色的细细的胳膊向山体里伸过去伸过去,那里,又通向哪里呢?看不见的远方,总是给人以想象以神秘。

高原荒山里的河流、村庄,总是让人欣喜让人激动,尤其是沙山雪峰下见到这么宽阔安宁的村子。想像着走在古丝绸之路的人们,当他们探索着翻过一座座高山,从雪山垭口捡回一条命沿着河谷继续前进,精疲力竭时,突然在荒芜空旷里,见到一个有人间烟火气的村庄,该是多么惊喜呀,只怕会跪地掩面而泣吧。开车走在这样的悲壮、蛮荒、严酷里,脑海中总会不时浮现《西游记》电视里的画面:施主,行行好,可否借宿一晚,讨杯水喝?!

更让人感激的是,这个村庄,没有凌乱,没有邋遢,没有寒酸。一副安然美丽、现世安稳的样子。在这样的地方哦,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多么不容易。阳光下的五星红旗,夺目,像火。

达布达尔,塔吉克语,意为“门卫”。这个意思真贴切,在这最西边的土地上,这些努力又坚定生活的人们,像士兵一样,守卫着这片大地。

“公主堡”遗址应该就在村庄的不远处。虽然神话故事很神奇,但从古堡所处地势分析,主要是一处军事性质的工程,建于南北朝。为保卫古丝绸之路交通安全所设。古丝绸之路上的人们,除非别无选择时才穿沙漠、翻雪山。正常的线路是沿着河流、绿洲、水源地前进,烽燧、亭障、驿站也往往沿着水源地分布——控制了水源,也就控制了交通线。驿站、古城大多建在河谷,扼守要道与水源,提供补给。位于海拔4000多米,地处卡拉其古峡谷的公主堡位于古丝绸之路咽喉地段。控制了这里,就控制住了古丝绸之路南道上的咽喉。

突然,一台台装甲车从身后响起,一车车精神抖擞、全副武装的士兵。一台车接着一台车。大约有二十来台车吧。刚才寂静的村子,一下子喧哗起来。而这不声张的喧哗,又使得村子更寂静。来得太突然,心无由地紧张。赶快让路,退让到不能再退让。那些车,向着山脚下细细的路驶去,越来越小,隐没在大山里。那望不到尽的层层叠叠的大山里,还有些什么呢?矿石?珍宝?原油?部队?

5.盘龙古道,你会哭吗

15:40。盘龙古道起点。人头嚷嚷。车流滚滚。

原来这两天没遇到的人和车全涌向了这里。这一天,往红其拉甫来回看到的车不超过十辆。昨天,从喀什到塔什库尔干县,一路上,除了货车外,人少车少。纳闷,国际自驾车营地办边防证的人流向了哪里?

试不试。子莹问我。果断拒绝。

其实弯虽多且陡,但也不是不能开。尤其是上大盘龙观景台那一段。路修得很好,缓缓而上。不怕路。怕人和车。

“小白马”。1.5t。好几个地方,它吭哧吭哧攒足了劲爬,我心理素质不好,这种地方,会很害怕。

然后就是人。路窄弯多车多,大家都好好开肯定没事。但总有些人,到这种地方还急抢道,不知出来拼命呢,还是平时抢习惯了。稍有不慎,很容易出事。在大盘龙观景台,子莹还在停车呢,一辆车猛地冲过来。把沉得住气的子莹也惹火了。

高海拔观景台上一堆又一堆垃圾,令人触目惊心。就像一个长得无比英俊帅气的人满头流脓的疥癣。恶心。这样的触目惊心不是第一次。沙漠公路有看到。武功山有看到。越是景美又偏僻的地方越多。

难道这些人跨山越海过来,就是送垃圾来的么?36公里639个弯道的盘龙古道全程开完,两三个小时。两三个小时一定要把垃圾扔这里?这么高的海拔,4000多米,路难开,风又大,谁来收垃圾?放在车里带走,就那么难?这样的人就应该在家里老实呆着,门一关,想怎么扔怎么扔。如果人们知道修建盘龙古道背后的故事,还会糟踏环境、道路吗?

盘龙古道2019年建成。是一条解救的路,将一个乡村与外面世界连接的路,从乡政府到塔什库尔干县共75公里。村子里仅3000多人。为了这3000多人,政府克服重重困难修建。75公里,是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连接。因山体石质松散,打燧道、架桩都不行。最安全的就是顺山势修“s”道路。为了足够安全,尽量将弯道设计得平缓。又因为山石松散,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设弯道,工程师们费尽心思。不为节约费用,只为安全,一个弯道都不省。

这样一条将深山里村民连接世界的路,现在被大炒特炒成网红公路。来就来吧,应该让大家来看看建设的伟大,高山的雄壮,但不应该千山万水赶过来搞破坏啊!

当地的宣传和管理是否也有责任呢?是否有宣传上的引导失误呢?是不是应该在路的起点和终点以及观景平台,简单又丰富地介绍这条路修建的历程与艰辛,并介绍当地的一些特征呢?是不是不应该在观景平台设垃圾桶呢?是不是更不应该写着垃圾入桶的警示,而应写不要扔垃圾,自己的垃圾自己带回的警告呢?

为了迎合游客,本来就窄的盘龙古道,正放肆戳山头,做木栈道,做更多的观景台。去正在修建的平台看了看,并非视觉及风景都很美,这样大动干戈,真的有必要吗?

真希望,好好修炼,不要让眼睛痛,不要让大地哭,还原本壮丽的山河一片洁净安宁!

6. 瓦恰乡,深藏的绝世容颜

瓦恰乡的惊喜,那么巨大。

原来走盘龙古道最大的收获,不是盘龙古道本身给到的惊险刺激,而是历尽千辛万苦、惊涛骇浪之后,进入一个风平浪静、香甜水美的世界。

仿佛一下子跌进了世界尽头。高海拔高差及天崖巨石造成的视觉效果。

阳光炙热。流水清亮。青浪翻滚。重重绿色,泛起金色的光芒。

一大片开阔的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青稞,像波浪一样翻滚,一浪接过一浪。一排排高大的树在风里摇曳。一座座村屋掩映在树阴下、绿浪里。一片草地过去,有静水深流,那是瓦恰河,由南向北,全长48公里,最后汇入塔什库尔干河中下游的下班迪尔水库。

安静。秀美。恬适。村庄,被四面八方高大的山石包围。那些石头长得真是奇怪,像一堵堵石墙,顶天立地。不知多高不知多宽,不知要延展到哪里。房屋、道路、水流、青稞、树木,被这些巨石包围着。这样的石头是怎么长出来的呢?

如果说g314经过的达布达尔村庄曾让我们惊喜,那瓦恰尔乡则让我们震惊——铜墙铁壁般的荒芜里,突然升起一片绿洲。

瓦恰乡大得让我们任意闲逛。一波波绿浪里,一块块巨石前,一条条水流旁。我们的小白车,走在田埂里,被绿浪簇拥着,在绿色的波浪里航行。

一片绿色里,有一块大大长长的巨石,像一条长长的巨蟒,横卧在这一片天地里,横卧在蓝天碧空下,石山绿海中。那么惟妙惟肖,神闲气定,我一直试着走过去看看,走到它头的位置,看起来近走起来远,走了一段路,退了回来,没办法走近。

绿浪里,一条牛,系着红绸带,大摇大摆的走在青浪间的水泥路。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穿着极富特色的民族服装,紧跟着她的牛。人和牛都喜气洋洋。妇人着装红色。不懂他们的服装,不知妇人是这个乡99.54%的塔吉克族一员,还是0.46%的柯尔克孜族中一员。这样的装配,走在这样的天地里,绝妙的风景。红配绿,看不足。这真是一头幸福的牛,它的主人精心打扮它,简直把它当成了一个孩子在装扮。

向她招呼,用手势问可否手机拍照。妇人笑着的脸立即变了颜色,两只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其中一只眼斜视,可能假眼),连连摆手。虎视眈眈盯着我手中的相机,严峻的面部表情不容挑战。嘴里嚷嚷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明白,不能拍照。那份严肃和紧张,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不肯拍照的奶奶,奶奶认为拍照不是个好事情,灯光一闪,会把人的魂魄勾走,会折寿。不知这个少数民族的妇人也是不是这个原因。目送着她和牛从身边悠悠走过,直至走入她们的庭院。感觉这妇人后脑勺长着眼睛,盯着我是不是想偷拍,而我,一动不动,始终不敢偷拍。

路边距村口不远的地方,在一大片巨大的黑色石墙前,我们站了很久,琢磨了很久。这么奇怪的石头,怎么长得这么大,这么高?什么样的地质运动,才能生长出这样的石头?

瓦恰乡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呀,秀美与壮丽结合得天衣无缝,浑然一体。这哪是塞外,分明是江南呀。仿佛遗落在世外的一个静谧安宁的世界。与世无争。遗世独立。

瓦恰,柯尔克孜语,意为狩猎。这个古时候以狩猎为生的人们,何时开始拥有这江南般的水乡呢?仿佛是天上掉下了一颗明珠呢。

俩个傻傻竟不知道,站着的这个乡村,很有历史,面对的黑色崖石,也很有历史哦。

《大唐西域记》记载。玄奘当时东归后,在中国境内行走的路线是:城东南行三百余里至大石崖——东北行二百余里至奔穰舍罗(福舍)——行八百余里出葱岭,至乌铩国(今莎车县)。“大石崖”就是今天我们所站在的瓦恰乡,它在塔什库存尔干县城的东南。而它绵延不断的陡峭土崖恰好是该地的鲜明特征,较符合“大石崖”之名。而且,在不通公路的时代,山路由县城翻越东南方海拔4000多米的山口,走大约两天可到瓦恰。

7.闯入塔莎古道的起点

19:00,两个留连的人觉得该是往回走的时候了。

乐极生悲。

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撞入它的世界。

原以为,从东到西,历经盘龙古道险峻后,即入村庄,返开阔国道,足够时间飞驰入县城。

导航明明白白指示,如果不顺着它走,必须走回头路。两小时。

回头路,从来不在考虑中。更何况,此刻,暮色苍茫,残阳如血,不出两小时,漆黑就要来临。光暗路险。若再从西入口到东入口,走两小时缠绕如麻花,蜿蜒于峻岭,车驶如洪流,高差达1000多米的陡峭盘龙古道,无异于自绝险境。

前行。614省道转613省道。两个半小时。

这条路,蜿蜒于帕米尔高原、昆仑山腹底,两岸岩石耸峙,前方幽不可测。两相权害取其轻,我们选择了它。

怎样的寂寥开阔,神秘诡异。

转过绿树成荫,青草葱翠,绿浪翻滚的村庄后,只有无边无尽的空旷寂静。巍巍的昆仑山高高耸立于路两侧,614省道波浪式的蜿蜒于山脚。感觉,手中驾的不是车,是船。

寂静。一路只有这一辆车。车里的两个人。在茫茫暮色,巍巍高山间,渺小如一粒尘埃,微弱如一只蚂蚁。

那些巨石山崖组成的世界。蛮荒。严酷。神秘。苍凉。

因了光影,一座座山体,变得想像无穷、高深莫测、魔幻诡秘。

似佛。似城堡。似宫殿。似讲经台。似佛龛。似成群的大象。似成队的驼群。似奔驰的烈马。似披着袈裟的僧人。似扑伏在地的朝拜者。似团团围坐、静心聆听的圣徒。似……。那一座座寸草不生的山啊,千姿百态,奇妙怪异。

难道,走在一座座遗落的宫殿里吗?难道,经过一座座荒芜的寺庙吗?这些沉默形象的山体啊,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难道,那千年前的行者都一一化作了静默的山体?难道,他们已附形于山体?不然,为何如此相似相像?

天光渐渐暗去,霞光慢慢收敛,黑色一点一点逼近,空气里,有了清冷的味道,莫名的恐惧从心中升起。隔窗望着那似佛似僧的山体,联想翩翩。

害怕。把正在拍照的子莹喊回来,快快往前开呀。

往前开呀。山越深,路越长,没有尽头。

哦,右前方,高高的深深的荒石间,突然出现一片草地,有牛羊、 有马。那哪是草地呀,简直是碧玉。世外桃源。遗落人间的珍宝。四面全是寸草不生、险峻异常的沙山,突然出现这么一片绿莹莹的草地,行走的活的生命。不知道那些牛羊马怎么上去的,简直像天外来客。

哦,公路下方有一片河滩,有窄窄的几排绿树,绿树下有几座矮矮的小小的房子,或几个毡房,看似只有几户人家,也是一个村落吧。不敢停留,清冷并不因村庄的出现减少许。

山谷的幽深,人烟的廖落,进一步将与世隔绝的感觉进行到底。几乎同时感叹:这些人,怎么住进来的呢?今天开车如此的惊险与漫长,当年他们是如何抵达的?那时候可没有修路啊。居住在这里,平时怎么出去?怎么与外界接触?他们最初的祖先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并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安身?

往前开。黑黑的路面随着山体弯转。一片房屋,是一个景点吗?“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取景地?!寂寥的深山里!冷清。静默的一座大大的房子。如果不是疫情,应该是一个旅游营地吧。一个人也没有。快快离开。

往前开。沙雾起。车前方变得朦胧虚幻。山体隐约在沙雾中,又添几许神秘难测。

我说我们在探险呢,子莹说我们在探路呢。唉,不一回事嘛!都是深不可测的前方。深山夹峙。沙雾迷幻。两个女人在空无一人的静寂谷地前行。

又是一路冷峻沉默的山。没有人烟。远远的,出现一汪湖。牛奶般粘稠绿松石色的湖。湖上有一座桥。远远的看过去,如一根细线。很难想象,四周高高山石的围合,深深的山谷里,出现一座低低的低到水里,好像从湖里长出来的桥。

有水。子莹欢快的把车靠边,拍了张照。天色已晚,不容停留。

那桥能过吗?远远的看过去。桥底沉在水里。窄窄的,细细的一座桥。慢慢靠近,还很结实。过了脚,天色已近墨色。两台摩托车闪着光出现。天啊。摩托车自驾。这深山里,他们要去哪里,一个转弯,不见了。他们去哪里?这深山还有他们今晚要投奔的地方?

一个隧道。葱岭一号。特意记住。至少知道自己经过了什么地方。

天已经只有微微光了。两侧的山体又像脸谱般在不断变化。风与沙,光与影的杰作吧!一会像一个沉思的巨人横在前面,一会儿又像一个曼妙的女子挡在前方,一会儿两侧出现混合了各种脸谱的抽象画。又要在这里吓人吗?又惊异又害怕又感慨。快快走吧,快快走出这深山。

唉。走的什么路呀?与世隔绝又奇妙无比。壮丽雄伟又惊险万分。惊艳绝妙又魔幻怪诞。让人,惊喜又害怕,激动又恐惧,走过了却还想再走一遭。

这样的路,在帕米尔高原的腹部,昆仑山下的谷底,有多少条呢?都是这样的神秘奇异,如同异域吗?

帕米尔(pamirs)在当地话中意思是“山间谷地”。在海拔六七千米的雪山群峰中,大小河流冲刷形成了许多海拔三四千米的平缓u型河谷。其中较大的8个谷地被称为“8个帕米尔”。这些自然通道也是突破高山阻隔的文明通明。千百年来,商旅们、僧人们不断探寻翻越雪山垭口,沿着河谷前行,逐渐在群山间踏出一条条蜿蜒的丝绸之路,串起了许多历史悠久的山口、通道与古国。

走的什么路呢?千年古道啊。

怎样的有缘!

自从知道子莹要带着走踏莎古道后,做事较真的我,一直追问踏莎古道的起点在哪里?子莹也不知道,被我问烦了,便说,没有具体位置,反正塔什库尔干县就是。

对这个回答我是很不满意的。

谁知呢,无意中走在了踏莎古道的起点啊。它的起点就是瓦恰乡,然后从瓦恰乡走的这条省道614,就是当年玄奘走的路呢。临河过桥之后往右走,两个驾摩托车小伙子去的方向,就是踏莎古道继续往前走的方向,也是明天我们要走的方向。

省道614就是《大唐西域记》里“大石崖——东北行二百余里”这一段的起始部分。

误打误撞,多么完美的连接呀。错得如此美丽。

到得县城,已经是黑漆漆!又累又困又无比兴奋。

好想吃顿好的呀。这一天,子莹早晨喝了杯咖啡。我下楼吃了酒店的早餐——一个不冷不热咽不下去的馒头,一个冷鸡蛋。唉,七八百元酒店的早餐。中午呢,记不得吃了什么,车上的零食胡乱应付。抵达县城美食广场,太晚,只有拉面。唉。

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多,景色变化太大,一直在时空交错中穿梭。

生活在红其拉甫山口周边的居民,被称为“天上人家”。他们的家园——“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我们今天,就在这样的“天上人家”度过了一日。这一日,仿佛穿过八千里路云和月,走在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天地里,走过一段长长的时间隧道,度过了好多个世纪,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心系何方……,但又,分外满足!

页面更新:2024-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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